江淹不故

月下只合忆山僧

晨起扫禅房,诵金刚经。问声师安再汲水煮茶,木桶与扁担有些年岁咯吱作响,井台磨的光亮,生着湿滑青苔。茶香满溢了经卷斟好吹凉先敬师父一杯,吃冷早点,去往山中拾柴。
山僧寻柴不用斧头,一草一木皆是生灵,山僧舍不得砍将下去。日月轮番春秋代序,日日自有零落枯枝。山僧拾起,小心拂去尘埃,末了还念一声阿弥陀佛。
偌大山坳只闻鸟鸣叶动,满目皆是融化开来的绿,隐士文人都不曾造访,这是山外,是深山,是深山深处的深山。
师父,我们是这山外,最放浪形骸。
路过菜畦做一番料理,看日头当午回柴房烧饭。照例盛好吹凉,先给师父送去。
午后小睡,有虫鸟在耳边唱着。山僧摇摇蒲扇,山里的风招之即来。
一卷经文读过千万遍,竹简上字都要磨平了去。山僧小心翼翼,神色庄重如同稚童。
晚膳盛好吹凉先送与师父,坐在阶下看看日色。天色暗了下去,去往住持房跟师父道声晚安,回房痴痴发会儿愣,拉开被子睡下,明个儿又是周而复始。
夜半有隆隆声,是雷雨夜。
山僧独守这破庙,二十又三年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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